软糖

来找我,至少别让我在梦里都孤独。

一叶知秋

一叶知秋


*湘江水

*一个有点好玩的刘聪





刘聪生在初秋,是个温吞的季节。

秋天尝起来味甘微酸,须捉住夏天掐头去尾,将和煦与红叶萋草调和一味。

偏偏刘聪对煮饭的事一窍不通,烤鸡翅不知道洗,对电饭锅惊奇,胡椒粉抖多了还满嘴狡辩。

施逸凡听说后一个电话从长沙打到北京。视频里他咬着筷子端着一盆蛋炒饭,一头红毛笑得像陵南一战的樱木花道。

他得意道:“聪哥,我总比你强些咯。”

那时候刘聪正在北京吃他的最后一碗炸酱面,他和盛宇头碰头,挤在小小的手机框里。

说来尴尬,刘聪是盛宇送走的,连这顿饭都约的于心有愧。

视频邀请发过来的时候,还是刘聪揽着盛宇的肩膀把自己贴过去,倒显得盛宇自己心血来潮,多此一举。

还是施逸凡在对面大笑,连着发来好几张自己煎蛋摊饼的美照,夹着一张老来得子宝贝得不得了的绷带。

绷带滚在键盘上伸懒腰,抱着五块钱的白沙和一包槟榔,歪歪斜斜扭成一摊猫饼。

刘聪认出那是工作室的电脑,在墨镜后面弯了一双眼睛。


工作室重装后设备没添多少,先精修了一套厨房。刀具齐全,锅盆不缺,可大家总是外卖叫得勤,到头来只有盛宇物尽其用,连水果都要切好码进盘里吃。

可盛宇回了长沙后心里总有气,不是在盘子上摸到一手油,就是在灶台底下捏出几片鸡蛋壳,门后扫出一片瓷碎的时候,终于他妈的忍无可忍。

盛宇坐回沙发,刘聪在他对面听beat。他拣了块西瓜随手喂进刘聪嘴里,低头就点开微信,证据九图都勾不下,还要分两批发。

盛宇喊道:“施逸凡!做完饭能不能搞干净点!鸡蛋皮都不搞就有蛮讨嫌叻!”

刘聪忽然坐直了,耳机也摘了一个。

施逸凡隔了几分钟回道:“???”

盛宇又喊:“你玩脑壳就算哒咯,还要装宝!砸碎碗我都不讲你,卫生还是要搞干净点咯!你说你……”

明明已过立秋,刘聪的耳尖忽然像被秋老虎咬了一口,红得滴血。他张了张嘴,伸手覆住了盛宇手臂的字母:“那不是小胖,那是我……”

盛宇一噎,登时愣了,眼睛转了转就看见刘聪手上一道伤口,直直噤了声。

施逸凡在家煎牛排,捧着戛然而止的语音:“??????”

盛宇哭笑不得。

刘聪在北京爱笑,也话多,回来就是一幅绷带模样,不戳不动,一戳才动。现在坐在盛宇对面,垂着一双眼睛的模样倒也乖顺,好像真的错了似的,但在盛宇这里又总不算错。

盛宇叹了口气去翻医药箱,翻了半天只翻出粉丝送的创口贴。在咱们裸熊里挑拣半天,挑了个棕熊给刘聪贴上。

盛宇斟酌着岔开话题:“你昨天跟我发的那段再放放,我觉得适合我。”

刘聪从善如流。

于是他们聊音乐,音乐永远是一架桥,过了桥自然而然变成了剥西红柿要用热水烫,牛肉要逆刀切,清炖鱼用冷水,玉米带皮煮。

都是盛宇在说,刘聪侧耳听,时不时还要皱着眉头在手机备忘录里添上一笔。

晚饭他们干脆去楼下超市买菜,四菜一汤半箱酒。刘聪靠在厨房门框上回微信,眼睛却盯着盛宇烧鱼的背影。

世人难承口腹之欲,于是会烧饭的总受偏爱。能搭伙更好,可搭伙又好像落得个同居的意思,听起来不明不白,腌臜得很,刘聪便不敢多想。

这个夏天刘聪在北京认识很多人,他们说聪哥牛逼,聪哥这个你给我看一下,key你以后可以来我们这里玩,刘聪我们一起做一首。

他们可以嘻嘻哈哈闹在一起,可以笑可以骂,可以谈合作谈生意,但他从北京回到长沙,只有盛宇问过他开不开心。

刘聪不再看那些微信里没回复的红点。他把手机揣进兜里,从冰箱里摸出两个鸡蛋,要正大光明地跟盛宇学学做菜。

盛宇把自己小学三年级学会的番茄炒蛋衣钵相传,刘聪开心得很,连酒都多喝了一瓶。

第二天刘聪是被盛宇拽起来的。

盛宇神清气爽,伸了两个懒腰对他说:“走吧。”

刘聪揉了揉眼睛:“去哪?”

盛宇偏头看他:“你昨晚不是说要去看日出?”

窗外万籁无声,漆黑一片,只有凌晨四点还没睡,从没有凌晨四点被叫醒。

刘聪歪在沙发上,炸着一头乱毛,像只被网罗上岸的一颗愤怒海胆,莫名其妙地看着他,想瞪都撑不起眼皮。

盛宇盯着刘聪几秒,忽然笑得一塌糊涂。他划开手机循循善诱,刘聪气壮山河又混着酒味的声音从喇叭口倾泻而出,浇得刘聪一头雾水,雾水又蒸得他双耳发红。

工作室刚装修,可没有地缝钻,刘聪一边套T恤一边懊恼,声音闷闷地从衣料里传出来:“……没讲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吧?”

盛宇站在原地想了想,随即含混不清地应着,像方糖入水,一点点化开。

刘聪被这古怪的气氛吓得浑身不自在,手握着门把手回头看他。

“你说……”盛宇歪头啧了一声,衣服里捂着什有趣玩意似的,还要期期艾艾卖个关子。

他咧了咧嘴,笑得大言不惭:“你说……我特别适合一起过日子。”

刘聪差点把门把拧下来。


刘聪被塞进出租车的时候眼皮还在打架。

日出哪里不能看,窗口能看,院子里也能看,再不济就爬到天台上去看,两栋楼间挤出一个蛋黄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偏偏刘聪昨晚喝大了给鸟姐拨电话,说明天我不爬到岳麓山顶看日出,你就把我06年的照片发网上。

刘聪发完誓还冷冰冰地威胁他们:“蛮好笑的对不咯?”

鸟姐和盛宇笑得更大声了。

刘聪这么多年总靠喝酒清醒,能喝成这样多半是心里有事。盛宇关心扫屋也关心扫天下,最关心的要数刘聪,刘聪不说不代表不惦记,可谁又不想赢呢。

于是盛宇拉着昏昏欲睡的刘聪上山,他们和太阳赛跑,听着风贯过岳麓山,日子发出声响。

刘聪找了棵顺眼的树一屁股坐在地上,刷着粉丝私信提神,盛宇坐在他旁边点了根烟。

太阳还在云层里犹抱琵琶半遮面,怯懦懦地散出一点金边。他们上次一起爬山在冬天,大雪,而这天阳光极好。

刘聪靠着树干睡着了。

他做了个梦,梦见一片树叶从头顶落下来。

大概是片半绿的银杏,顺着额头划过眼角,最后贴在了嘴唇上。






EMOBIRD鸟大喵:我有你06年的照片

刘聪的KEY:那就算了吧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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